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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情:2013年1月至2014年1月,被告人關某、顧某、何某、蘇某、被告單位常州滬新國際貿易有限公司,被告人李某、蔡某、被告單位婁底市盛鴻貿易有限公司,被告人謝某、被告單位日照依海鋼鐵爐料有限公司及被告人辛某在明知高爐灰、高爐渣等工業廢料為國家法律明確禁止進口的固體廢物的情況下,為牟取非法利益,為逃避海關監管,將上述固體廢物偽報成“鐵礦砂(粉)”,以一般貿易方式向泰州、江陰、鎮江、日照海關申報進口固體廢物14票59753.8噸。
3月10日,江蘇省鎮江市中級人民法院依法公開開庭審理了該案,該院院長茅仲華擔任審判長。由于該案被告人人數眾多,案情復雜,庭審從上午9時30分進行到20時。
該案系海關總署掛牌督辦的一級大案,走私廢物量為江蘇省最大。除了新聞媒體、被告人家屬外,代表委員、海關人員、環保人士、高校師生等也旁聽了庭審。
犯罪事實:巧立名目 高爐灰“變身”鐵礦粉
50歲的何某雖然是無業,但對鐵礦進出口生意卻是“熟門熟路”,只不過沒有合適的途徑。2011年底,她的生意伙伴顧某帶給她一個“利好”消息。
顧某原系東方礦產公司的副總裁,他也是從“80”后的關某處得到消息,韓國泰山公司能提供高爐灰、高爐渣等工業廢料。這些工業廢料含鐵,且含量還不低,有的甚至達到60%,超過國內的一些原生礦,價格卻比鐵礦砂市場價每噸低10至15美元,利潤可觀,在外表上和鐵礦砂差別也不是很大。何某又找了個幫手蘇某,四個人開始通過電子郵件、微信等工具尋找下家。
常州滬新國際貿易有限公司總經理李某和副總經理蔡某最先成為“客戶”。在和何某聯系上后,雙方敲定了傭金。第一船到達碼頭后,幾人一起去看貨,船上煙塵飛揚,感覺就要燃燒一樣。幾個人一合計,報關必須改頭換面,逃避海關監管,將這些高爐灰等固體廢物偽報成“鐵礦砂(粉)。
事畢,去掉傭金,滬新公司兩負責人賺了十萬元左右。他們又通過網絡將兩船“鐵礦砂”銷售到馬鞍山、寶雞,不過從這些廠家反饋來的信息,“鐵礦砂”質地很差。
緊接著,被告單位日照依海公司和負責人辛某以一般貿易方式向日照海關申報進口固體廢物2票8056.19噸,婁底盛鴻公司及總經理謝某也以一般貿易方式向泰州、江陰海關申報進口固體廢物7票29843.54噸。
辯論焦點:走私固體廢物是否存在“明知故犯”
在法庭上,8名被告人對走私廢物到底是不是“明知故犯”,成為一個焦點。對此,多名被告人作了“辯解”。
何某稱,一開始,自己并不太清楚推銷的具體是什么東西,只知道是鋼鐵廠的東西,后來才知道是高爐灰、高爐渣等工業廢料,不允許進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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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某說:“開始是懷疑,準確知道是寶運達的檢測之后,才知道是固體廢物。”
袁某則表示,雖然看過生產圖,牽線人也通過QQ告訴是高爐灰,“但不知道是國家禁止的”。
“我之前是做服裝的,后來才做鐵礦。”常州滬新公司法定代表人、總經理李某也稱,剛開始不知道進口的是高爐灰、高爐渣,簽過合同才知道。
法庭上,公訴人現場出示了相關的QQ聊天記錄。李某簽訂合同是在2013年1月6日,在 1月5日的聊天記錄中何某明確告知了李某鐵礦粉就是垃圾,告訴了顧某鐵礦粉有氧化物,并發了現場裝貨冒煙的照片,告訴他是垃圾,便宜。袁某(另案處理)發給關某的郵件也明確告知其鐵礦粉是高爐灰,因此上述辯解不成立。
最后陳述:深表后悔自責
公訴人認為該案事實清楚,證據確實、充分,該案走私的時間較長、數量特別巨大,從2013年1月開始總共走私高達十四票,是江蘇省南京海關查處的最大的走私量,社會影響是巨大的,犯罪手段十分狡猾。尤其是進口貨物已經被商檢部門質疑,經過檢測已經明確是固體廢物。各被告人為了利益通過變換口岸繼續進口,充分反映被告人不計后果牟取利益。環保目前成為人民群眾所關注的熱點,黨和政府也堅定推進生態文明建設。希望該案的各被告人從案件中認真吸取教訓,認識到自己的行為給社會造成的危害,在今后認真學法,做知法、懂法的人。
在最后陳述中,多名被告人表示自責、后悔。何某說,由于自己法制觀念淡薄,一直認為進口貨物交稅后,出現問題最多就是退貨或者罰款。看到別人做了,自己也做,“我不是第一家,也不是最后一家。沒想到觸犯法律后果如此嚴重,懇請法庭從寬處理。”
被告人蔡某表示自己在取保候審期間,已在上海從事處理廢水的環保工作,將用自己的行動來彌補罪行。
其他被告人也對由于一時貪念參與走私表示了自責后悔。
由于該案影響重大,控辯雙方存在分歧,合議庭將認真評議后擇期宣判。
眾方觀點
鎮江中院:該案系鎮江中院開展資源環境案件“三審合一”審判工作以來的首例刑事案件。十八屆四中全會提出了全面推進依法治國,落實到法院和法官身上就是要有一定的擔當。本案中,院長作為法官要帶頭審理大案難案,扎實推進鎮江生態示范區建設工作。
鎮江海關:2013年,海關總署啟動加強固體廢物監管、打擊洋垃圾走私的“綠籬”專項行動,該案中有1.2萬噸廢鐵砂被查處,其中4590噸廢鐵砂已經退運到韓國,其余的廢物已經流入了市場。
環保人士:高爐里產生的灰、渣,含有鐵的成分,但同時可能也含有鋅等其他成分。如果用來煉鋼煉鐵,可能產生新的嚴重的環境污染,比如大氣、土壤、河流污染等。因此,高爐灰、高爐渣等工業廢料,是我國法律明確禁止進口的固體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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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關刑事罪名:走私廢物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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